①安世中国10月19日发布全员信,称国内全部主体运营及员工薪资福利一切正常,同时安世国内公司生产经营一切如常; ②闻泰科技高管近日表示,安世中国区的管理,需结合上市公司股东利益、遵守中国法律法规执行,另外安世中国全员信称,国内员工有权拒绝外部违规指示。
财联社10月21日讯 10月18日,“陆家嘴金融沙龙”第31期活动在上海浦东圆满举行。本期沙龙以《创新与嬗变——高水平开放背景下外资股权投资的探索与实践》为主题,特邀来自全球知名私募股权机构、跨境创投机构、国际地产资本、本土创投机构及专业服务机构等领域的专家,共同探讨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QFLP)制度的演进方向、实践成果与优化路径,为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和全球资管中心建设注入新思考。
QFLP制度已为中国引入近6000亿人民币优质外资,后续如何从“试点”走向“标配”?
QFLP制度自上海率先试点以来,已走过15年发展历程,如今已扩展至全国50多个城市,形成“沿海全面铺开,中西部重点突破”的格局。但在高水平开放背景下,QFLP制度如何突破现有瓶颈,成为全球资本布局中国的“标配”选项?华平投资集团董事总经理、总法律顾问方健进行了主旨演讲,从制度初衷、实践成果与优化建议三方面展开深度分析。
方健指出,QFLP制度的核心价值在于打破跨境资本与中国本土投资机会的壁垒,尤其是外汇管制壁垒。相较于传统跨境直投,QFLP制度在外汇调配、境内主体设立、跨境交易障碍破解及投资范围拓展四方面具备独特优势。过去15年,QFLP制度不仅为中国引入近6000亿人民币优质外资,还丰富了投资者结构,助力了产业升级,并为跨境监管制度创新提供了模板。
但现状与预期仍有差距。方健坦言,QFLP认缴规模占PE在管资产比重不足3%,且部分外资设立QFLP仅为满足“返投”要求,或作为人民币基金出资通道,与“中长期战略布局工具”的初衷存在偏差。深究原因,主要集中在缺乏全国统一顶层设计、政策执行存在不确定性、跨境直投改革削弱QFLP原有优势和外汇汇出流程效率偏低等四方面。
如何破解这些痛点?方健提出五大优化方向:一是推动QFLP制度从“一地一策”走向全国统一政策,明确国家层面法律依据;二是进一步简化审批流程,提升透明度与效率;三是推广“总量额度+单基金调剂”体系,实现余额管理与循环投资;四是优化外汇汇出机制,利润汇出按单个项目判断,本金汇出简化减资程序;五是出台全链条税务指引,降低税收不确定性。
方健还强调,QFLP制度需进一步升级功能:在监管安全前提下淡化外资属性、全面对标内资;采用负面清单扩大投资范围,涵盖不良资产、REITs等领域;放宽管理人要求,实现“轻资质,重合规”;打通“投资-上市-退出”闭环,联动科创板、北交所并完善并购退出市场;推出产业导向税收优惠等激励政策。他认为,上海作为QFLP制度的发源地,有望在新一轮改革中担当核心角色,推动其成为全球资本配置中国的常规通道。
外资创投如何借QFLP制度实现本土化突破?
从“两头在外”的美元基金模式,到设立外商独资私募基金管理机构、推进QFLP试点,外资创投机构在本土化进程中面临哪些挑战?又如何通过QFLP制度破解跨境资金难题?集富亚洲(上海)股权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管理合伙人、中国区主管潘瑞婷结合近20年行业经验,分享了外资创投机构的转型路径。
潘瑞婷介绍,集富亚洲1990年成立于新加坡,2002年布局中国时采用了“两头在外”的模式,通过VIE或红筹架构投资。但随着监管政策变化与国内多层次资本市场的发展,尤其是2009年创业板推出后,人民币基金“本土募集、本土投资、本土退出”模式逐渐成熟,外资美元基金的局限性日益凸显,本土化成为必然选择。
2017年,集富亚洲设立了外商独资私募基金管理机构并完成中基协备案,2022年进一步推动了两只QFLP平行基金的设立。潘瑞婷表示,QFLP制度为外资创投带来两大好处:一是项目交割流程更顺畅,境内法人主体省去了境外大使馆公证、认证等繁琐程序;二是被投企业可直接使用人民币投资款开展业务,无需额外开立结汇待支付账户。
值得注意的是,QFLP制度在实践中仍有优化空间,潘瑞婷对此提出三点建议。一是对合规性好、规模达标的外资基金管理人采用分类审核机制,进一步简化设立审批流程;二是出台更清晰的税务与汇兑指引,解决QFLP退出时本金返还、利润分配涉及的多部门协调与长周期问题;三是在QFLP外资属性上寻求突破,为已完成境内认证的外资机构提供更多政策灵活性。她强调,QFLP制度仍是外资机构参与中国市场的合规便捷通道,未来有望在早期项目投资中发挥更大作用。
中东资本为何加码中国市场?
全球主权财富基金中,中东资本规模占比超40%,且近年对亚洲配置比例持续提升。作为长期与中东资本合作的跨境资管机构,汉斯集团如何看待中东资本的投资偏好?如何通过QFLP制度实现中外资本协同?汉斯集团高级执行董事、中国区负责人贺喜霞结合实际案例给出了答案。
贺喜霞指出,中东主权基金的核心投资逻辑围绕三大目标:降低对石油产业的依赖、实现财富增值传承、推进国内经济转型,这决定了其“体量大、周期长、偏好主动投资”的特点。从地域分布看,中东资本过去40%-60%投向北美,近年对亚洲的配置已提升至10%-15%,中国成为重点布局区域。
“中国的经济体量、增长潜力与政策确定性,是吸引中东资本的关键。”贺喜霞表示,中东资本对中国的投资已从传统的能源、金融领域扩展到新经济不动产、可再生能源、科技制造等领域。以不动产为例,中东主权基金在该领域的投资占比为7%-15%,且从住宅、商办转向数据中心、长租公寓、生命科学园区等新经济业态,这类资产抗通胀、现金流稳定的特性,与中东“耐心资本”的需求高度契合。
2025年8月,汉斯集团在浦东完成一只5亿美元QFLP基金的备案。贺喜霞坦言,项目在备案过程中经历了政策理解、流程协调等挑战,得益于浦东相关部门的“手把手”辅导才顺利落地。她表示,该基金将通过双币并行机制与透明治理安排,为中东资本对接中国市场提供可复制模板。未来,跨境资管的核心将从“资金进入”转向“价值共创”,外资需更深度参与本地产业生态,而汉斯将继续充当“中外资本桥梁”与“国际视野+本土实践纽带”。
本土创投如何链接国际资本赋能硬科技?
中国硬科技领域正吸引越来越多国际资本的关注,本土创投机构如何搭建中外资本合作桥梁?又如何通过QFLP模式实现“从中国到世界”的产业赋能?遨问创投联合创始人、首席执行官周敏博士结合自身“科研+投资”的双重背景,分享了本土创投机构的创新实践。
周敏介绍,遨问创投于2010年在上海杨浦成立,从第一只纯人民币基金起步,逐步发展到管理QFLP基金,2025年更推出亚洲首只硬科技常绿基金。其核心特色在于聚焦“国际化+硬科技”:每只基金30%资金投向海外项目,70%聚焦国内新材料、先进制造等硬科技领域,基于全球视野判断技术先进性。
“500强企业投资硬科技,本质是寻求长期创新合作伙伴。”周敏表示,遨问的LP均为全球500强企业,包括巴斯夫、GE、三星等,这些企业通过创投基金布局前沿技术,而中国完善的产业链、低成本优势与政策支持,为硬科技产业化提供了独特土壤。以常绿基金为例,其无固定退出期的设计,能更好匹配硬科技“长周期、高投入”的特点,未来计划通过QFLP制度的升级实现美元常绿基金模式。
周敏认为,QFLP制度是嫁接中外的关键桥梁,但仍需政策突破:一是在硬科技投资领域试点有限合伙企业免税政策,与国际惯例接轨;二是推出基金层面贷款产品,允许常绿基金通过净资产(NAV)融资,解决LP退出时的资金流动性问题。她表示,中国硬科技已从“跟跑”转向“并跑”,未来本土创投机构有望通过QFLP制度吸引更多国际资本,推动中国技术走向全球。
QFLP如何选择落地区域?
QFLP试点已覆盖全国50多个城市,但不同地区政策存在差异,境外投资人该如何选择落地区域?从法律视角看,QFLP制度还需如何完善?中伦(上海)律师事务所权益合伙人赵丙印从政策解析、区域对比与未来展望三方面,给出了专业建议。
赵丙印指出,QFLP制度目前以地方立法为基础,缺乏全国统一政策,业内主要有“外管外”、“外管内”、“内管外”三种管理模式。以上海为例,2010年推出的QFLP政策首创联审机制,2021年至2024年持续扩展投资范围、明确股东要求,形成了试点管理企业与基金同时审批、线上联席审批等优势,审批效率与透明度领先全国。
从热点城市对比来看,政策差异主要体现在四方面:一是在投资门槛上,上海要求境外投资人自有资产规模5亿美元、管理资产规模10亿美元,北京则为净资产不低于500万美元,也有部分城市进一步放宽了相关要求;二是在资金流动上,上海、北京推行“余额管理”,资金可自由调配,而部分城市仍需逐笔审批;三是在审批流程上,上海采用线上联席审批,部分城市需多次线下沟通;四是在投资范围上,上海允许QFLP投资非上市公司股权、夹层资产、不良资产等,而部分城市限制较严。
赵丙印建议,未来QFLP政策可从三方面优化:一是更新上海QFLP政策文件,将文件中的“股权投资”字样扩展为更全面的“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匹配当前投资范围;二是按投资行业差异设定准入门槛,对重资产领域保留高门槛,对传统股权投资放宽要求;三是试点“承诺制”与“先设后备”,对成熟管理人给予绿色通道,吸引全球资本落地。他强调,清晰的规则与稳定的政策预期,是QFLP制度吸引外资的核心保障。
本期“陆家嘴金融沙龙”由上海市委金融办、浦东新区人民政府指导,陆家嘴金融沙龙秘书处主办,长三角资本市场服务基地协办,第一财经、财联社提供媒体支持。该系列活动将构建与“陆家嘴论坛”相呼应的常态化交流平台,通过机制化、场景化、国际化运作,持续输出金融改革“浦东智慧”,深度赋能浦东经济高质量发展,全力助推上海国际金融中心核心区建设迈向新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