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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讲道,“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战争史上,精算细算历来决定决策优势和作战主动权的获取。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在军事领域广泛运用,推动“庙算”方式不断深刻改变,军用软件、智能系统成为作战计算的新载体,以运用大数据为支撑的“算法战”,扰乱对手决策链路,同时利用机器认知、人—机结合的综合认知系统,压缩己方的决策链路,就能在“观察—判断—决策—行动”(OODA)循环中抢占先机,形成决策优势,进而取得作战行动优势。
精算细算铆定指挥决策的胜算
战争是人的智慧较量,发现并成功利用对手作战体系的弱点,是打赢的关键之一,只有通过精心计算,才能实现“算计”,进而掌握作战主动权。战争实践不断证明,越是精算战局,就越有取胜把握。战场上,优秀指挥员都懂得数中有术的道理,作战筹划不仅重视定性分析、概略筹划,更重视定量分析、精准计算,精准计算投入兵力、运用时机、使用火器、弹种弹量,确保以合理的资源使用与耗费,达到最佳的作战效果。
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在指挥作战时,十分重视对敌我情况进行分析计算,强调各级指挥员要“胸中有数”。粟裕大将更是鲜明指出:“打仗就是数学。”海湾战争以来,美军把作战计算纳入联合作战指挥程序,明确了联合指挥各环节的作战分析与计算任务。有的军事大国也把战役计算作为司令部实施战役准备的一项重要内容,作战计算任务分工明确、流程顺畅。
战争史上,“庙算”与战争相伴前行,其形式与载体随着技术手段和战争形态演变不断发展。从我国古代的各种兵法、阵法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德军的数学公式推演和图上作业,从1914年提出的兰彻斯特方程到海湾战争前美军的兵棋推演,作战计算方式随着技术的发展而不断演进。当前,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推动作战计算方式深刻改变,军用软件、专家系统成了作战计算的新载体,利用大数据对敌情、我情和战场情况量化统计分析,运用高性能计算机对作战问题进行准确的量化描述,并产生清晰的作战指令和策略机制,成为作战计算的新发展新方式。
大数据全面支撑作战计算
信息化智能化战争,作战体系复杂、力量多元、行动多样、情况多变,作战精确性要求更加突出,打赢对深算细算提出了更高要求。筹划指挥联合作战行动,必须精准计算投入兵力、使用火器、弹种弹量等,精细规划作战行动的时空域和电磁域,精准对接支援保障和轮换接替方式。算得不准,就会导致协同失调,不可能实现效能聚焦释放,就会造成过多的消耗。
打赢信息化智能化战争,必须全程精算细算,提升算的能力、改进算的模式,使精算深算细算成为指挥员的自觉行动,引导指挥员在指挥作战中学会用数据决策,做到“胸中有数”谋胜算。在计划组织作战时,熟记各类战役战术数据和技术参数,掌握作战能力、作战时间、作战空间计算的内容和方法,通过精确计算投入兵力、使用火力、弹种弹量,确保部队作战机动精确到点、兵力编组精确到单元、弹药消耗精确到发、协同作战时间精确到秒。
作战过程中,多维覆盖、网络无缝链接的云信息环境,成为作战体系运行的基本支撑,它以泛在网为物理架构,以大数据为“血脉”,以云计算为主要信息处理方式,数据化分析是发现对手作战体系弱点的重要途径。作战计算日益复杂、繁重,同时,情报侦察与监视预警信息呈爆炸式增长,海量数据超出了传统作战计算范围。传统计算手段无法满足作战计算需要,大数据技术和资源为作战计算提供了新手段新支撑。
运用关联、分类、聚类、模式识别等大数据处理方式,对双方的人员装备、打击目标、行动状态等,进行整体性关联分析,准确把握其运行内在规律和发展变化的深层次原因;对比分析双方的兵力、武器装备数量质量,可精确兵力运用规模、编组;基于大数据的仿真推演,可精确计算不同作战时机打击目标和顺序,为区分任务边界、建立协同关系提供数据支撑。这种基于大数据的统计分析、可视化展示,以及大数据挖掘的发展和运用,不仅能在作战筹划中深算细算,而且可准确预测战局发展,以利于掌握先机。
算力算法成为战场角逐的新高地
信息化智能化战争,智慧兵器无处不在,作战编组以“人—机”混合为主,分散部署的智慧兵器处于对抗前沿,围绕统一作战企图自主作战,作战人员主要在后方实施筹划决策和指挥控制,人—机交互决定作战体系效能发挥。基于人—机协同的多样式、多力量的对抗,对指挥员决策的时效性、准确性、灵敏性提出了更高要求,洞察和利用对手作战体系弱点,越来越不是人力所能及的,而是越来越多依靠先进算力来完成。
在战争时期双方全维多要素体系对抗中,速度与同步是掌握作战主动权的关键,必须在更大的范围,以更快的速度发现、创造、保持和利用即时优势窗口,快速聚合资源和效能,针对对手的薄弱环节进行聚能打击。建立即时优势窗口,前提是实时获取和掌握各种情报信息,快速关联分析,找出相应的窗口条件。传统人工数据分析难以应付实时传输、多方来源、体量庞大的数据信息。随着大数据、云计算和机器学习等技术的发展,能更好地对海量数据进行挖掘,提升识别、分类或预测的准确性,得到更准确、更深层次的知识。这种基于“数据+算力+算法”的认知和分析,依靠海量数据和科学建模分析,通过大数据去发现客观事物内在规律。其优势在于由经验说话转变为依靠数据说话,为决策提供及时高效的支持,并通过实时战场的反馈算法,及时修正更新指挥决策。
作战过程中,需要运用标准化分析算法,支持各种数据资源运用,建立大数据自主分析系统,实现对目标的高效探测、分类和预警,运用机器学习、深度学习和视觉算法等先进算法,计算敌方兵力规模、编成、战法运用等,研判敌方作战企图,用以辅助指挥决策。“算法”成为未来战争对抗双方角逐决策和行动优势的新高地,“算法战”也成为数中有术的最新体现,传统的人脑“算计”演变为基于技术的“算法战”。运用算法战,将在情报分析、智能决策、指挥协同等领域发挥重要作用,大幅度缩短OODA循环的反应时间,甚至扰乱对手的OODA链路。算力算法就是战斗力,必将成为作战双方争夺的新领域。